來，聽阿罵說故事。

這是電影American Gangster的海報，是一部我頗喜歡的作品，除了主角是Denzel Washington之外，還包括這部電影的議題之一：Dirty Cop。不過這篇並不是影評(笑)，有興趣的人，可以去找這部電影來看看，我實在喜歡Denzel這個演員，也實在喜歡探討undertable的電影，至於原因，和我接下來要寫的...有那麼一點點關係。


對他的印象是從電話開始的。在我出生沒幾年那期間，手機並不盛行，當然，這裡的電話指的不是家用電話更非公共電話，和他講電話時總會隔著一層玻璃。那時的我會跟他聊些什麼，實在想不起來，大概是咿咿呀呀的口水亂流這類的，這段記憶並不是相當深刻，但我記得我常常和他講電話。

過了幾年，他開始真正的出現在生活中，雖然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，可是重大節慶他從不缺席，我永遠記得他會領著我到玩具反斗城，叫人弄個推車跟在我身後，「把車車裝滿喔～這是你的禮物！」，小時後滿坑滿谷的芭比娃娃、陶瓷娃娃、還有娃娃的家，有一半以上是他買給我的。除此之外，其實我對他更深的印象，是來自於他總是會帶著不同的女朋友回家，更新速率約莫是每天吧！我還小不懂得認人，但光看那些俗艷的高跟鞋每天都不同，就略知ㄧ二了。

接下來這幾年，我們的相處模式依舊，而他的事業也開始發展，在台中堪稱是用攻城掠地的速度擴展著，我母親隨後也一起投入打拼，安插在副總的位置。我們常常開著車在台中市區繞著，「這是我們的店喔！這是我們的攤子喔！」，他們總是不厭其煩的告訴我，哪兒哪兒是屬於我們家的，那時我已經16歲了，而顯然他們把小孩子當成永遠只會流口水咿咿呀呀的人類！我常常到分店去找母親吃飯、逛街、談事情，倒不是裝模作樣，而是父母離異的緣故，我大多只能在店裡找到她，晚些她會請店內的副理驅車送我回家。隨著我到店裡的次數越來越多，我也更了解他們的事業，和異常增長的資產來源；可是我很少提，總是靜靜的看著、拉長耳朵聽著，然後一派天真的當作自己啥都不知道！有時候他們甚至以為我聽不懂台語而在我面前高談闊論。

約莫是7.8年前吧，那是我第一次到大陸。嘿！我想都沒想過這事業能有跨海版圖，公司就在福州，坪數不算大，每個小小的OA隔間都坐著形形色色的女孩們，她們忙著打字、聊天、巧笑倩兮。很可惜，這個事業沒有支撐多久，草草收掉，可我腦中始終記得那些鶯鶯燕燕的模樣。這個事業垮台並不影響他們的生計，在台灣每個小分店每天都能帶來驚人的營收，於是他們在七期買了兩棟透天別墅，打通後佔地實在大的嚇人，我和外婆也被接過去住下了，說實在話，剛搬入那時我經常迷路(笑)！

在那居住的日子，我漸漸的厭惡起這一切，奢華的生活、虛榮的表面、假意的攀關係，分明不是逢年過節，家裡卻經常辦著大小聚會，他砸錢不手軟，可我深深感到悲哀，因為用錢是買不到人心的。某天我回家，家裡有著不尋常的氣氛，法院來查封我家！嗚呼哀哉，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？原來是他多年前的官司壓不住了。沒多久，他就去「進修」了，而這一去兩年，事業竟也就漸漸的垮了！

我始終是知道原因的。他不在，分店的經理也管不住了，這時還談什麼人情道義，別傻了！他不在，沒有人時時奉上伴手禮，誰還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？稱兄道弟的眼見上頭失勢，當然是哪兒有好處哪兒去，絕不戀棧！更別提那些收禮不手軟的人了，以前隨便吆喝便可以吃香喝辣、美女入懷，想去哪間酒店沒問題，今兒個不醉不歸！有些還更扯，不要錢不要女人，就看上白白淨淨的副理！眼下為了維持生計，硬著頭皮什麼都得做了！但顯然還是不夠的，禮數不夠。他們每間分店門口就擺著兩輛閃燈車站衛兵，誰進去就抓誰，這還不夠，偶爾來點新花招，直接登堂入室，拆了！

這些事直到他進修完才告一段落。

這篇文章越寫越有種無法收拾的感覺，很抱歉我必須用很多隱諱的字眼，但是，這是我成長路途的一部分。在這裡面我看了好多事情，好多令人做噁的恭維臉孔，還有很多很多...都在我下筆前收手了！而我想說的只是對於近日沸沸揚揚的那些事，我一點感覺也沒有。我有的還是老話一句，權和錢缺一不可，而這兩個字是完全不論功過的！